【中国商业心灵】

    大家晚上好，前一个时期一些朋友在一起讨论，说是投资什么样的企业最好？是最赚钱的企业还是最值钱的企业？后来说当然是最值钱的企业好了？那么什么是最值钱的企业？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现在我隐隐约约有一种回答，那就是投向美好企业，所以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就是怎么样成为一个美好的企业。

    第一个，关于企业存在的理由。我分六个观点，我尽量快一些。第一个，企业存在的理由。我是搞理论出身的，虽然是做了企业实践这么多年，但是还依然希望把一些概念搞得清楚一些。那么企业到底为什么而存在？在我们公司成立不久的时候，我就跟员工讲过，说公司不仅是股东的，也是员工的，同时我还画了一个三角形，因为企业的价值是由三个边组成的，就是客户、员工和股东。只有这三个边同时延长的时候，中间面积才能最大化，所以说它就构成了企业的价值，在三角形外面又画了一个圈，当时我们理解成企业的社会价值。那么传统的观点认为，企业是由股东出资而成立的，所以说企业首先是为股东而存在。但是后来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企业不仅为股东而存在，同时也是为客户而存在，为员工而存在，特别是为社会而存在。所以这就是企业为什么而存在，实际上是有一个渐进的认识过程。

    第二，企业经营哲学的改变。大家都熟悉古典经济学的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讲，说任何企业都是以自我利益为目的的，他这种追求自我利益的过程中，通过一只看不见的手就触动了公共利益的发展，这是市场经济非常经典的理论基础。这里边就渗透着关心自我利益是传统商业文明的核心理念，这是非常核心的一个理念。那么企业经营哲学在不断的发生一些变化，首先我们看到费利德曼是经典资本主义的代言人，他在讲说企业其实就是一种社会责任，别的都不重要，就是给股东创利。这就是企业的最重要的一种社会责任。那么1997年美国，由美国大企业的CEO组成的商业圆桌会议宣称，说管理层和董事最重要的职责是对股东负责，其他利益相关者都是派生的，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人物。20多年过去了，同样还是这个美国商业圆桌会议发表了新的企业宗旨使命，放弃长期以来坚持股东利益至上的原则，强调什么呢？强调利益相关者。企业要给所有的利益相关者服务，提供利益。这一个生命一反三十年来企业为股东而存在的观点。放弃了股东利益至上的一个信条，所以我认为这是企业经营哲学一个重大的改变。更主要是达沃斯在今年年会上发表了一个宣言，达沃斯半个世纪自己提出来的，就是要为相关利益者服务，企业不仅是创造财富的经济单位，作为社会体系的一部分，它所实现的是人类和社会的共同期望，他的绩效不仅仅是根据股东回报来衡量，还要根据他如何实现环境、社会和治理的目标来衡量，你看企业存在的价值又发生了改变。那么我在亚布力企业家论坛早期会议上也曾经讲过，我说企业家不仅要创造社会财富，还要推动社会进步。创造社会财富就是套利，这是企业家的初心。推动社会进步，其实就是企业家的使命，也是我们92派的一个特征。

    还有一个叫资本的新构成。人们都说，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穷人，一种是富人。穷人就是没钱的人，富人就是有钱的人。后来又发现，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没钱的人还是没钱。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货币能够升值，钱能够生钱。似乎有钱人和没钱人是货币惹的祸，其实不然，其实是因为钱—货币变成了资本的时候，它才能套利，所以都是资本惹的祸。马克思有一句经典的名言，认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所以说这个时候资本的概念就开始了泛化，人们认为什么呢？特别是互惠经济学提出，企业的资本包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就是除了货币资本之外，人力资本，大家都很熟悉，其实更多是社会资本，就是我们提出的要素资本，这样资本已经泛化了，你就不能把这个创利的所有的回报都交给了货币资本的提供者。

    新商业文明时代到来，我今年哈佛商业论坛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就是进入新商业文明时代，其中的几个观点跟大家分享一下。第一就是传统商业文明是以股东和自我利益为核心，新商业文明兼顾所有的利益相关者。科技改变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任何一个企业想独立承担一轮科技进步是不可能的，必须寻求合作。社会结构，社会意识的改变使得人本主义价值观更具影响力。另外从竞争逻辑向共生逻辑转变，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需要，过去我们研究唯一论，总是看到零和博弈，其实除了零和博弈还有负和博弈和正和博弈，负和博弈就是中美贸易战就是两败皆输，反全球化也是这样。正和博弈是什么呢？就是越博弈越多，就是可以一起把蛋糕做大，所以说我们现在提倡的应该是正和博弈，如果说只是零和博奕，在利益相关者中只是分蛋糕的问题，不是你多就是我少，只有进入正和博弈观念的时候，或者是多和博弈观念的时候，我们才能进入新商业文明时代。共生逻辑和风险共担和协同创利，生态圈竞争占据明显优势。

    现在的竞争其实已经不是单个企业的单打独斗了，很大程度进入生态圈的竞争。比如说保险业，我经常举两个例子，一个是泰康，就是寿险和医养结合，平安就是金融和科技结合。这两个公司有个特别明显的方面，除此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这两个公司的董事长都是创始人，都超过了20年的工作年限，超过20年年限还有谁呢？就是我本人，在中国保险市场上只有三个人在一个公司里面做董事长干过20年以上的。善于合作的企业越走越宽，单打独斗越走越窄，新商业文明时代的到来，美好企业应运而生但是是少数。什么是美好企业，美国一个学者叫拉丁德拉写了一本书就是《美好企业》，当我拿到这本书翻译稿的时候，让我写推荐语，我第一次读了这本书，我确实是看到里面美好企业很多概念的生成，还有其他书也在谈这个问题，美好企业有人又称为是觉醒企业，良心企业和共益企业，不是公益企业。怎么给美好企业下定义呢？美好企业就是将所有利益相关者的利益，通过一个公司的战略一致性平衡下来，使这个公司变成所有人都喜欢它，所有利益相关者都喜欢的公司，这样的企业叫做美好企业。

    那么它的利益相关者都是谁呢？简单的概括，客户、员工、股东和合作伙伴和社会，原来我画了一个三角形，现在是变成了五角形，大家看看，其实还有，只是咱们把它做一个简单的概括。那么美好企业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要求，就是它认同于一个不同于赚钱超越于赚钱的使命，企业都想赚钱，一门心思想赚钱，它不能成为一个美好企业。我们华泰保险刚成立的时候，提出华泰要成为客户青睐，员工喜爱、股东满意的公司，后来我们又加上了一个社会尊重，是这样来认识的。

    好的，美好企业有几个关系。第一个就是和客户的关系，客户是作为一种目标，不是作为获利的手段，要持续满足客户的预期，建立起客户的信任，要跟上客户的需求。其实把以客户为中心不是一个简单和容易的事情，要将客户为中心进行到底，是非常困难的。

    美国苹果的创始人为了使它产品能够为社会所需要，他创造了人们的潜在的需求。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消费者越来越注重产品和服务以外的功能，这就涉及 到我们人口结构的变化，东升老在谈老龄化，书的作者也举了大量的例子，分析了社会的进步以后，发现中等年纪，中年人和中等收入的比例越来越高，这个社会是这样一种变化。而这些人对商品和服务的使用价值，甚至是价格已经是不那么敏感了，他所在意的是一种生活满意度。所以说客户的这种满意度，就像爱的感觉一样，发自内心，并非理性，是这样的。所以作为我们一个企业，作为一个公司，要以关爱的方式来思考公司与客户的爱心，就像我们做保险的，我们卖出的不仅仅是一份保单，实际是我们传播了一份一份爱心，当你把爱心投入到你工作当中去的时候，你这个企业就能获得成功。

    我们华泰的表现，这就简单一点。我们现在有5000家门店，提供近距离的一站式服务，我们公司的经营方针，加上的差异化竞争，做细分市场的领导者，为客户提供专业细致的服务。这种服务其实就是贴近客户更多需求的一种服务，我们的寿险，当然整个寿险行业都在转变，就是由风险补偿变成健康管理的人员，作为健康的守护者和财富的管理顾问。这些都是增强对人性的一种关怀。

    美好企业和员工的关系，员工要获得公平的待遇，创造的多，得到就多，员工一样，除了获得工资收入以外，一样可以获得股权方面的收益。另外员工具有相互一致的使命感。公司履行责任，要使每个员工都能够致力于盈利目标以外的一种追求。这样的企业是美好企业。再一个内部的信任度非常高，是一个完整的人。另外凡是这样，处理好员工关系的企业都是花大量的时间在培训，在教育员工，其实是帮助员工成长。

    对待员工就像对待客户一样，我们都说客户为上帝，谁把员工当上帝呢？其实真正面对一线和客户的不是老板本人，都是员工。将员工视为公司的另一类客户，是视为能量源而不是资源，如果说我们把员工培养成这样一种人，这样一种力量，那么企业和员工的关系真正就处理好了，是共同的。这是我们公司自己的，我们就不说了，大家一扫而过。

    企业与股东的关系，要为股东持续创造，持续稳定长期价值。持续稳定，还要长期，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另外给股东创造价值最好的方式是为所有利益相关者都创造价值，而不是厚此薄彼。创造了价值，还要使这个公司没有承担过度的风险，不是靠股票市场上投机取得的收益。德鲁克说，不要解释企业的行为和决策。韦尔奇说，股东价值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想法，股东价值是结果，不是战略，你员工客户的产品才是你主要的依靠。股东投资拥有人本主义文化的公司，将会获得更大的收益。我在亚布力的会上曾经讲过，不会赚钱的企业不是好企业，但是只会赚钱的企业不会成为优秀企业。华泰24年了，我们通过一个内生式积累，由一家财产险公司发展成拥有产险，寿险，资产管理和资金公募和私募的保险集团，我们净资产由13亿增加到152亿，总资产520亿，管理资产超过了4200亿，当然我们还在保险市场还是一个中型公司。我们华泰早期就放弃了或者是抛弃了规模至上的发展理念，实施质量效益性导向，我们在十一五期间，在行业当中，我们曾经以1%的市场份额获得了31%的市场利润，另外我们就长期坚持质量效益型的发展理念，我们成立20年，创造了20倍，其实到24年的时候，已经是超过了30倍的股东市值，在一期市场交易的时候已经实现了对股东这么高的一种收益。

    另外，我们在创造这些收益的时候，我们在检讨自己，我们在战略上没有出现过大的失误，没有一笔大的呆坏帐，没有一次大的投资风险，甚至也没有遭遇过任何危机性的重大挑战，你同样获得这样的东西，你是不是把公司放在风险的热锅上。

    这是美好企业与合作伙伴的关系，这个很重要。就简单的看一看。尊重合作伙伴，多赢共生，我非常欣赏腾讯的一句话，将外部合作伙伴看成自己的半条命。这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的合作伙伴，不仅包括我们的代理人，经纪人，其实我们的培训机构，审计机构，媒体机构，都要建立这种长期合作关系。

    美好企业与社会的关系，社会是企业的终极利益相关者。要为所有人创造美好世界的过程中，政府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看到了这个图，处理好投资人的关系，与员工合作，延伸到客户，甚至是解决社会不平衡的问题，帮助政府解决全球性的问题。如果一个公司只是追求赚更多的钱和市场份额，那么他对这个社会不但没有贡献，甚至会产生一种破坏。公司规模越大，越有道德义务，对世界所产生的影响全面负责，这个我举一个咱们亚布力的例子，我们复星，卓尔还有泰康，在这次抗击疫情中表现非常卓越，他们有足够的大，有足够的力量，他们产生的社会影响就会越大。

    我们一再强调，成功的企业必须是建立起与社会的命运共同体，因为在一个失败的企业，不会有一个成功的企业，这是安南讲的一句话。公司利用独特的能力，提供社会服务，这些社会服务又帮助他们提升了市场的声誉和竞争力，我刚才说到了那个亚布力成员中三杰公司，他们在这场抗疫斗争所做出的卓越表现，实际上是大大的提高了自身的声誉，要比做多少广告都更管用。

    美好企业是有灵魂的，美好企业传播快乐和满足感，世界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更美好，而不是仅仅表现在这个时期的市场份额有多少。大企业，超大型企业，刚才谈到了，他们可以有更强烈的社会责任。但是我们不是每个企业都一定要成为世界五百强，当然也不一定都要过千亿，当然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一定要注意什么呢？你要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企业，使这个社会变得更美好的企业。美好企业超过赚钱的目的，既实现社会价值，又实现经济价值。我在亚布力2018年的时候曾经发起了社会企业的倡议书，得到了亚布力企业家论坛的诸多理事的大力支持，就反复强调，现在我们要在新的商业文明是，我们要主动追求企业的社会价值，商业价值可能会不期而遇。我记得也是在亚布力的会议上，我们华大基因的董事长汪健，有人说什么是华大基因的战略？他想了想说，如果说一定要回答的话，那就是“为人民服务”，只要我们为人民服务到底了，到位了，人民币就可能为我们服务。这就是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的关系，互联网更是这样，先有用户价值，后有客户价值，用户价值就是客户价值，客户价值就是商业价值，绿水青山就是社会价值，金山银山就是商业价值，我们已经到了这个时代了。

    美好企业呼应人性善的这一面，激发更多人创造更多的价值。美好企业的特征最重要的是信任与关爱。美好企业不仅是创造复制财富，它还创造所有的人际关系，情感和精神方面的东西。我们的公司的使命是使人民的生活品质不为风险所改变，这是我们的使命，这是我们保险的功能。我们的倡导中，我们华泰倡导绩效文化，责任文化，绩效文化，但是最根本的是合作文化，我们曾在公司中讨论过，什么是公司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我认为不是领导关系，也不是雇佣关系，而是一种合作关系，合作关系体现人性的平等与尊重，可以激发人的创造力，降低公司内部的交易成本，提高公司外部的竞争力。合作文化不仅仅存在于公司内部，还存在于公司与客户之间，与股东之间，甚至与竞争对手之间，这是我们的表现。

    最后，我们发现，当谈到很多美好企业的时候，都是一些大企业，甚至有年份的企业，有一些企业刚刚初创，感觉自己生存很困难，说哪顾得了那么多，想得那么多，要为方方面面提供价值呢？感觉自己就不能一下子考虑自己变成一个美好企业，其实不然。初创企业也可以向美好企业迈进。初创企业也要以新视觉，新思维看待公司客户股东，实现利益相关者的平衡。就关注企业经济效益的同时，追求社会价值最大化，以为社会美好为己任，让使命融入初心，初心是赚钱，使命是为了推动社会进步，现在的社会你起步的时候就得追求社会价值，就得让使命融入初心，否则你在现代是没法生存。还有是加大科技赋能，我这几天听会，感觉到会议主基调之一，就是发现那些传统产业的一些头部企业，都在进行一种数字化引领，数字化改造和数字化重构的一个战略转型。区别就在于谁做得更早一些，谁做得更快一些，谁做得更好一些，谁就是未来的成功者。所以现在科技赋能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要建立共生的合作伙伴，构建命运共同体。

    最后一句话，我认为美好企业就是应当向上而生，向善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