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讲堂】2021宏观经济：趋势与对策

   我先把结论讲讲——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中国的科技创新能力、经济能力将继续赶超美国。长期来说要取决于两个变量，一是中国人口政策能不能有很大的调整，二是美国能不能继续保持开放、吸引移民的一个状态。来看这两个国家之间的人力资源的竞争，我会详细讲一下这两个角度看未来的这个竞争的态势。

   那先讲一些总体的、过去的一些情况。创新有很多很多的指标，比如说专利数、风险资本的投入，用一些学术的指标就是论文数，可以看到美国不是在衰败，只是中国太强劲了。

   为什么美国这么强劲？其实人口的因素，新的科技创新尤其依赖于市场的庞大和人口的因素，人越大，市场越大，规模效应现在在互联网阶段越来越强，人产生的数据也成为一种资源，那就更加加剧了这种规模效应，所以美国因为人口优势相对其他国家就变得很强，中国当然也有他的人口优势，赶得非常快。

   我为什么从人力资源角度看这个问题？其实企业之间的竞争，最终是人口和人才的竞争。一年两年可能大家政策上你出了一个好的政策，我可能要一年两年学会，那现在国际交流、政府间交流其实非常频繁地，所以政策差异不大的情况下最终是人才的竞争。

   我们讲科研竞争，就看中美两国研发人员的投入、研发资金、研发金额的投入。黄线（中国）赶美国速度很快。中国研发人员的成本基本上只有美国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所以从人数的投入来说，中国投入科研人员的数量已经超过美国，金额、质量比跟美国略有差距，但总体来说水平接近，远远超过其他国家。以上是过去的情况。

下面就讲讲我怎么看未来中美之间的人才方面的竞争。

人才的马太效应非常强，其实最终是看小部分成功人士、顶尖人才，怎么样衡量这些顶尖人员的数量和质量是比较难的，那我用几个数字或者几个角度来衡量。其中一个是博士生的数量，同时也看质量，质量怎么看？就是这些最顶尖的人才池子有多大。如果一个小国家池子很小，顶尖博士生或者顶尖科学家的质量也比不上一个大国选出来的最顶尖的人才。

还有一个效应就是我们往往忽略的，也很难量化的，我这次把它量化一下，就是美国跟世界上其他的国家是不一样的，他吸引了全球最优秀的人才，这个怎么样来量化、来跟中国的比较。

   那中美理工科博士的人数，现在中国已经是略微超过了美国，而且这个趋势是必然会大幅度超过美国的，这个是仅仅从科研的博士生数量来比较。我们用一个指标来把中国的顶尖科技人才池子的质量跟其他国家来比一比，怎么比？假设现在美国顶尖这些大学博士生院或者研究生院还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全球最优秀的人才他们都会去收割一波。那我们可以从一个国家“每百万人口里面有多少被美国研究生院录取”来衡量这个国家人才池子的质量，可以看到，中国是所有国家里“每百万人口去美国研究院读博士”比例最高的。如图示，中国每百万人口里有4人，总量是五千多人，去美国大学的研究生院读博士，比欧洲国家要高1倍左右。印度也是发展中国家里比例相对高的，比起其他发展中国家来说大学生质量高很多，所以印度也被看好。但是印度跟中国一比，只有中国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而中国是比其他国家好的，中国比日本都要高很多，中国大学生质量跟其他的国家比是不差的，质量方面比较乐观。

   我们的不乐观因素，那就是人口数量问题，中国现在是世界上生小孩最少的国家之一。尤其我们在东北讲这个话题，东北作为一个有上亿人口的区域，生小孩是极其少的。我们说中国人现在只生一个多点，就是每代人减半的速率，东北是每代人可能减三分之二的速度，下一代只有上一代人的三分之一，全国范围内当然有些省份稍微多一点、有些省份少一点，全国范围内就是倒金字塔的结果4、2、1，就是每代人减半的速度。

   美国是发达国家里生的比较多的，所以他基本上人口结构里面是比较平衡的，中国是所有国家里面，如果把中国作为一个高收入国家的话，那所有高收入国家里生的最少的国家之一，唯一一个比中国还少的是韩国。

   我们已经放开了二胎，二胎是什么情况？总的来说20年代我们生两千五百多万人，到了90年代就只生1500万人，到二胎放开以后回升到三年前生1700万人，现在每年减少新生人口100万，从1700万人降到1600万、1500万，到现在只有一千三百多万，是非常快速的一个下降趋势，1300万比80年代的两千多万只有一半。

   但是近期没有这么悲观，为什么？人口有惯性，你要一个小孩生出来，要他工作参加科研那可能要25年以后，所以其实任何人口政策的一个变化都有25年的延迟，但是它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人口数量是今后二十几年都已确定的，或者工作人口有多少人是年轻的，各个年龄的人口参加工作，这二十几年以后都是确定的，我们只能改变二十几年以后的人口结构，如果可以调整政策的话。

   好在我们过去还是有一个惯性，所以未来的人口还会增加。如果看总体人力资源要看其他两个因素，一个就是年轻的人口跟年纪大的人口是不一样的，我就把25岁—40岁作为一个年轻人口的年龄段，这一段无论从创业、科研都是创造力最旺盛的，我们知道很多诺贝尔奖得主拿奖时是五六十岁、七八十岁，年纪比较大，但实际上他们在做出这样一个突破性科研创新的时候也是三四十岁，而创业企业家也基本上是三四十岁时是最旺盛的。

   当然还要看教育水平，在过去十年大幅度提高。当下大学毕业生的数量比过去有一个提升，综合把这两个因素来看，总的年轻人口，以及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口。大学毕业年轻人口现在是上升趋势，一直到2040年左右达到顶峰，然后开始逐步下降，所以是一个“慢性病”，至少在近期的十年、二十年，我们的人力资源还是处于一个上升的趋势。

   那要怎么跟美国比？大家可能会说，“我们稍微下降一点没事，我们总的人口是美国的4倍，可能再下降一些，至少在一代人之间我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美国你要考虑他的移民因素。移民因素放大了人才池子，放大了多少？基本上可以说是放大了1倍。为什么有这个1倍？其实大家统计过美国所有博士生里有一半左右是来自于外国，是移民的。美国企业家里也有一半左右是新移民，所以他一半的人是靠外面的池子，所以美国的人口实际上只是他人才池子的一半，所以他总的人口池子是他本国人口的1倍左右，放大系数为1倍。

   所以两个因素看起来，同样比较中国和美国年轻的、拥有大学学历上的人口，然后把美国的人口放大1倍，就可以看出我们整个人力资源、人才规模在近几年是在快速追赶美国，然后在今后的十年到二十年，都会是继续快速赶超美国的状态，直到2040年，基本上达到了顶峰，然后开始下降。所以，从二十年的角度，我们肯定是会继续地非常乐观，看好中国的创新、中国的企业。而且我们GDP实际上是滞后于国家创新能力的。这张图我在很多场合讲过，就是中国创新能力已经达到欧洲比较弱的国家的创新能力，但是人均收入还只有这些国家的1/2、1/3左右，所以未来还有这样的一波红利，所以我个人对近期的创新、未来的十年、二十年短期的前景是非常看好的。

   但是，这只是短期或者是中期二十年。2000年以后、新的一百年最重要的事就是中国的崛起。但仅仅是百年的一个趋势。拉长一点，中国如果每代人只生一个，到2050年以后美国很快就会超过中国。

   我们做过个测算，如果中国每个家庭只生一个，每代人减半的话，美国继续保持他开放不断的吸收移民的话，到本世纪末美国的年轻人口就可能超过我们，不算他的移民，美国本国的年轻人口就可能超过中国，所以中国的人口优势可能一百年内就会丧失；一千年，如果每代人减半，一千年以后还有多少中国人？这是一个千年的问题，但也是全球的问题，不光是中国的问题。如果说2020年以后一千年世界碰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最大的问题就是个人和家庭的矛盾，现在崇尚不需要家庭、不需要结婚、不需要和异性结婚，所以未来千年的问题，全世界的人，中国的问题会显得更严重，但所有的国家都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家庭跟个人的矛盾。

   最后讲到政策，美国当然他比较简单，拜登上来，他肯定会继续保持一个开放，继续吸引更多的移民，因为全世界有大批的人才排队要去美国，所以只要开放这个法子就可以。但是中国面临一个全世界的难题，就是“怎么样鼓励大家生孩子”，我老是在鼓励政府要鼓励生孩子，我不是鼓励大家生孩子，我澄清一下是“鼓励政府要鼓励大家生孩子”。中国政府说不定在这个方面能够解决全世界的难题。中国政策最后我们看长远，看一百年或者是看几十年，就要看中国是否能够推出一个有效的鼓励生育的政策，让我们大家都生得起小孩、都养得起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