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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装修的刘成城

氪空间在北京朝阳区骏豪中央广场有好几处办公场所，采访就在其中一家刚刚装修完的氪空间进行。之所以选在这里，刘成城说，“其他几个楼层的氪空间都满了，没有空余的房间进行采访”。

“你可能无法想象，规模小一些的公司找办公室有多难。”租用氪空间的企业多是20人以下的公司，每个客户平均9个工位，都是小团队。刘成城直白地说，“小团队原来进不了这样的写字楼，他们只能在民宅里面，而且在装修上也经常被坑”，但氪空间的存在不仅为这样的小团队提供了标准化、透明化的办公场所，更给了他们“体面”。他提到小团队选择氪空间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以前他们名片上的办公地址可能是五环外、或者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现在他们可以写上四环内的高级写字楼，这对企业发展和企业形象的管理也是有帮助的。”

联合办公的鼻祖是成立于2010年的美国公司WeWork，国内也先后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联合办公企业。“创业初期我们也曾租用民宅，也体会过‘办公难’的艰辛”，在刘成城看来，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2014年，他启动了氪空间业务。与WeWork以及其他联合办公企业相比，氪空间最初并没有什么优势。“优势是一点点做出来的”，刘成城更在意的是规模和标准。

众所周知，除了氪空间，36氪还拥有36氪传媒和鲸准两大业务板块。当问及他的工作重心是三者兼顾还是侧重在某一个上时，他说：“我现在主要精力都在做氪空间，他们都说我是干装修的。”但事实上，刘成城的骨子里还是个理工男。因为氪空间的“标准”不仅体现在“面子”上，“里子”也同样。“我们是一家数据驱动的创业服务公司，使用数据驱动决策、收集数据反馈服务”，在刘成城看来这是氪空间区别于其他联合办公企业最大的区别。理工男出身的刘成城利用自己的优势带领团队，开发出了一整套数据系统，可以实时查看各项数据，包括实时的出租率、实时的线上订单，以及客户的行业分布、规模分布、价格、线索库存比、转化速度等等。对于氪空间的“与众不同”，刘成城是骄傲的，“没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能做到这样，我们是‘跨界’中的佼佼者。”

老板是一个人

了解刘成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创办了36氪。为什么学编程专业的他会创办36氪？“当时我们想做一些创业的项目，但是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刘成城回忆，“最初创办36氪时，我们会研究美国人在做什么，看到它们最前沿的科技产品报道就翻译出来，在国内发布，没想到却获得了非常多的关注。原来有这么多人跟我们有同样的需求，想要了解国外创新趋势。”随后，36氪获得了王啸100万元天使投资，也开始逐渐发展起来，并决定持续为创业者提供原创报道。

我们很好奇为什么刘成城不选择与专业相关的领域去创业，他回答说，“已经开始，就停不下来了。”36氪成长起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只报道最新的行业资讯，且不发软文与广告，36氪一直遵守着没有新闻价值的文章不报、对国内创业者没有借鉴意义的创业模式不报、不能反映行业未来发展趋势的文章不报，创立了自己的独特优势和风格。2018年，苹果公司CEO蒂姆·库克来中国时，只邀请了两家媒体进行报道，其中一家就是36氪。为什么？刘成城解释说，“现在，媒体之间的竞争就是品牌和经营能力的竞争，而36氪就具备这样的竞争优势。”当大部分媒体都处于亏损状态时，36氪年利润近1亿元。

随着36氪媒体业务的发展壮大，刘成城带领公司尝试了围绕服务科技创新创业的不同商业模式，希望为创业生态圈参与者提供更多的服务，先后成立氪空间和鲸准。 “氪空间和鲸准从专业能力上跟36氪媒体业务完全不一样”，刘成城对三家公司的定位进行了解释，“氪空间跟商业地产相关，做装修、做收益管理；鲸准做的是新经济领域的一个数据终端，用户多为投资人。”三家公司业务领域都跟创业生态有关系，会整一、协同的构筑服务创业企业和创投产业的完整体系，只是在服务角度上存在差异。首先，36氪与创业公司之间是被报道与读者的关系，36氪报道创业公司，同时也让它们从中获得信息。这个过程是信息交互的过程，也是发现优质创业者的过程。其次，氪空间为它们提供办公场所，是对创投产业服务的线下场景延展。最后，鲸准提供数据，完成信息回流、处理，并提供增值服务。在刘成城看来这是一个围绕创业企业的生态圈，“只是我们现在做得还不够好，有待进一步发展。”

36氪、氪空间、鲸准拥有不同的基因和团队风格，但“老板都是我（刘成城）一个人”。 对于创业企业来说，很多事情都非常重要，资金、技术、团队等等。但他认为，“无论有多少模式，多少业务，最重要的始终都是牵头人，‘有了团队，才有想法’”。他以36氪的三大板块为例解释道，“三个领域在经营过程中，都会互相借鉴，相当于我自己会跟自己学习。另外，很重要的就是要有试错的机会。创业是追求无限可能的事情，在这样一个比较好的时代，就应该更多地去尝试。”

争当“三好学生

问及创业的心路历程，刘成城用一句简单的话做了回答，“最早创业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不认为自己是在创业，就是做了一件想做的事，后来注册了公司才知道这叫创业。但是这之后才感觉公司越来越难做。”面对困难的时候，刘成城是比较乐观的，他说“只有相信、坚定不移地往前走，才能不断突破自己。接受现实，做好自己该做的，活下去就有机会”。

在整体经济下行的大环境下，市场不可控、未来难以预期。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氪空间业务还在持续增长中。WeWork的乐观预测说，未来联合办公将覆盖30%的商业地产面积。刘成城更为保守一点，他认为，在中国，这一比例有望在未来5年达到15%。目前，中国的联合办公面积在整个商业办公物业总面积中的占比大约1%，意味着5年内有14倍的增量空间。

随着经济增速放缓，以及电商和新零售带来的冲击，商业地产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但这却为联合办公聚拢了人气。“最近，很多公司都会选择租用氪空间来降低成本”，刘成城表示，但即便如此，“还是要谨慎一些，接下来一定要越来越谨慎”。

除了外部环境的不可控，刘成城在内部发展中也遇到了瓶颈，“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觉得有一个很大的瓶颈要突破。”“36氪算是行业里的强势媒体，经常是别人来求我们做报道。这样就容易产生错觉，感觉自己什么都知道，但事实上只是比读者知道得多，行业核心圈的信息知道得少”，他表示说，“氪空间的业务跟资本市场更近，36氪还是离市场有点远。我们需要突破一下。”即使出现了瓶颈，36氪、氪空间和鲸准的业务发展也已经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在持续的创新中，刘成城已经在做上市的准备。

85后的刘成城，曾两次被《福布斯》杂志评为“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也曾获得胡润和《南方人物周刊》杂志评选的“年度新锐人物”及“青年领袖”。对于获奖，他说“最想获得的是‘三好学生’奖，因为这个奖是党和国家颁发的。办企业，最想获得的就是党和人民的认可。”

在他看来，企业都是社会企业，除了赚钱，就是对社会作出贡献。企业做大做强不能只为自己，不然就是与社会为敌。在他看来，自己也许没有多么高尚的情怀，也许创业更多地是因为有意思、好玩，但是“我也希望自己做的事是有价值的。做好自己的公司，公司是对社会有价值的，就是在为社会做贡献，就是在助推国家经济发展。”

36氪这个名字是刘成城和几个联合创始人天马行空想到的，而刘成城自己就像最初他为36氪取这个名字时所希望的一样：氪是一种稀有气体，独立性和穿透力都很强，暗含了要时刻保持客观和犀利的意义。也许，这就是属于青年一代创业者的“情怀”；也许，这就是未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