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百年企业的探索者

2020/05/11


做百年老店


2011年,均瑶集团20周年时我们发表了一篇文章——《做百年老店的探索者》,不管成功与失败,就是希望给民营企业做百年老店提供一个案例。


现在,社会上对家族式管理持反对意见,大家把家族企业和家族式管理等同了,我觉得这是一个误区。国外那些世界500强的上市公司,家族企业的利润率远远高于非家族企业,为什么?一个有主人的企业才能可持续发展。安然、雷曼这些百年老店为什么轰然倒塌?就是家族企业慢慢地不为家族荣誉奋斗了,股权越来越少,最后只留了2%左右,变成没有主人的企业。如果小股东都用脚投票,选一个CEO,开始做假账,最后必定会轰然倒塌。如果这个企业是家族控制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做假账。如果是为家族荣誉,他们绝对不容许这么做。从这个角度看,有主人的企业才是可持续发展的企业;但不能是家族式管理,把七大姨八大姑都塞进去。


很多人跟我开玩笑说:“你都活不了100岁,思考这个问题干嘛?讨论这个问题干嘛?无聊。”等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他们觉得有话可聊。百年老店李锦记的李惠生说,“我们家里有个家规——不能离婚”。大家哄然大笑,笑完之后觉得有道理。为什么呢?本来企业是夫妻共有的股权,两个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经营企业,一离婚就容易反目成仇,股东就会不和谐,企业搞得好才怪呢。


怎么做百年老店?我们有一个大概的思路:第一,企业的使命跟家族的使命要有统一性,这是核心要点。我看过很多西方企业的做法,必须得这样。第二,家族要成立家委会,制定清晰的家规,宣扬家族文化,为品牌荣誉而战。我的家规也在逐步建立,家和才能万事兴。家族的目标一致,是精神追求而不是物质追求,大家共同为这个品牌荣誉而战。第三,要保持企业文化、家庭文化的一致性。做到以上这些,才能确保企业能被做成百年老店。


同时,做百年老店,股权需要由家族控制,太分散容易变成没有主人的企业,更谈不上做百年老店。比如爱马仕和路易威登的“暗战”。爱马仕的企业为什么把家族股权统一起来?如果不统一,企业被恶性收购,这个品牌肯定就不存在了。为了荣耀,一个家族主动集中股权,每个人都会为这个品牌付出。还有一些人,自己的企业和事业已经发展得不错,可当家族品牌碰到问题时,他还是会亲力亲为,投入全部财力和思想。


鼓励和包容“创二代”

中国企业目前确实面临传承的问题。我问过很多朋友,他们的企业以后怎么办。有的人说“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又不想干,到时候就把企业送给政府”;有的人说:“让企业自生自灭”。企业家如果不在孩子年轻的时候就灌输家族观念,如果“创二代”变成浮夸的一代,中国民营企业的未来会有问题。


二代们也很痛苦。如果把企业接过来,做得好会被说是在父亲的关怀下成功的;做得不好,就会被说成是败家子。他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很多人可以有自由的职业选择,但这些“创二代”有时候确实没选择,很苦恼。比如父亲突然离开了,没有办法,孩子稀里糊涂地去接班。如果这时在精神上没有传承,“创二代”在思想上可能还会排斥。我认为,这些人敢于接班就已经是成功了。我跟他们说,中国家族企业传承的成功率只有30-40%。如果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挤入这30%-40%,就已经很厉害;如果挤不进去,也要坦然接受,因为这是市场规律。


如果“创二代”们面对60%-70%的失败率仍敢于接班,我们就应该要包容他们,给予更多的鼓励。因为他们是民营企业的未来。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2004年,均瑶大哥的离开是均瑶集团的一个损失。我相信,如果他还在世,均瑶集团今天会发展得更好,我们三兄弟刚开始是为了赚点钱,后来慢慢统一思想,希望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均瑶集团还在,这就是百年老店的雏形。原来三兄弟一起做一份事业很开心,他一走,我也觉得没有意思。有一次开会,我听到列宁同志说过的一句话——纪念历史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过去未完成、现在正在做和将来要做的事做得更好。我听了感触很深,我应该把大哥做的事情做得更好。2005年我们提出要做百年老店,2011年提出做百年老店的探索者,这些决定跟列宁那句话直接相关。


均瑶大哥走后,我曾说过,他的躯壳虽然走了,但是精神永存。现在我们开会的时候,还会想起均瑶大哥以前是怎么讲的,说明他的思想理念还在企业里发挥作用。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留给后人去评说,当下,我们要创造一些对社会有价值的东西。


当年,温州机场开通后,均瑶大哥说包一架飞机回去。当时有人嗤之以鼻,但是均瑶说“我做不做得成是一码事,但想一想总没有错吧?不至于犯法吧?”这是他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想一想又不犯法,有什么关系?有些事情需要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我们三兄弟会把很多东西思考得比较久、比较远。我在中央统战部民营经济研究会上说,第一代企业家现在年纪都大了,最重要的是让这些企业传承好。国际上,第一代企业传给第二代的成功率是30%,如果中国突破这一数值,那就是中国民营企业的成功,也是中国未来的成功。


为什么我会去思考这些事?做百年老店,我想想总没有错吧?做百年老店的探索者,不管成功与失败。我们都做好了准备。


(2012年11月第46期《亚布力观点》杂志封面文章 | 王均豪 均瑶集团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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