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平：国企民企的协同融合

2020/05/09
我就“协同·融合·共赢”这一主题，讲以下三个观点。

第一个观点：国企和民企的融合非常重要

中国的经济是融合的经济，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是融合的关系。因为我国的基本经济制度是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共同发展，是两个“毫不动摇”。

大家知道，国有企业其中一项重要功能就是公益和保障，为整个社会经济搭台。在充分竞争领域里，国有企业采取的方式是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就是和民营企业，和大家一起混合的方式。在公益和保障事业里，国有企业会无条件地承担这些国家责任、政治责任。

国有企业还有一项重要功能就是支持民营企业的发展，而且现在事实也是如此。国有企业更多地是去搞基础设施、基础原燃材料，民营企业更多地是在充分竞争领域里发展，彼此优势互补、相得益彰，其实合作是挺好的。

另外，国有企业改革在市场化，民营企业在上市公众化，我们殊途同归，大家紧密结合在一起。我们党和政府推出了混合所有制，这是融合经济，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大家知道，中国建材和国药集团都是混合所有制的企业。十几年前，中国建材营业收入20亿元，去年3500亿元，排在世界500强第203位。国药集团2008年营业收入360亿元，去年发展到4000亿元，排在世界500强第169位。过去，这两家企业在国资委央企里属于规模很小的，但今天在国务院国资委央企中排名都居中偏上，成为国务院国资委重要的企业。 

这是什么原因？就是源于混合所有制。和谁混合？就是和民营企业混合。我想到了10年前和复星国际集团董事长郭广昌在豫园进行交谈的情景。那个时候，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打交道、搞混合所有制压力是很大的，但是我们还是下定决心一起合作，随后国药控股在香港上市。当时，按国药51%、复星49％这样一个比例建立“阁楼公司”，之后去上市，把国企的优势和民企的优势结合在一起。

“央企的实力加上民企的活力等于企业的竞争力”，就是这个公式指导中国建材和国药集团两家企业实现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成为世界500强。在西方欧洲国家经济发展过程中，它们不仅搞过国有化运动，也搞过私有化运动。当它们认为国有化好时，就搞国有化运动；当它们认为国有企业遇到问题时，就搞私有化运动。中国人懂得辩证思维和哲学思维，能够把两个看似不同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我们有阴阳、有太极，把“黑鱼”和“白鱼”有机地画在一起成为太极图，这是我们古老的智慧。

今天，我们讲协同、融合，它不仅是一种方式，更是一种观念、一种智慧，深层次表达了中华民族最高的境界，就是不仅要自己做好，还要大家都做好。国企和民企这些年的发展就体现了这一点。我常讲，“混合所有制是个好东西”，中国建材、国药集团的发展都是依靠混合所有制。天津市现在选择混合所有制作为国企发展的突破口是对的，要坚定不移走下去。

第二个观点：国企和民企要互相学习
国企要学习民企的市场化精神、企业家精神，学习民企天然的市场化机制，尤其是机制。民企有天然的所有者，机制要比国企好。国企的所有者是代理人制度，有时候会出现所有者不到位的问题。现在国企全力以赴进行机制改革，机制革命是推开国企改革的最后一扇门。无论在体制方面，还是在制度方面，国企经过40年的改革，已经成为市场的竞争主体，但是国企的内部机制还只是半市场化机制，远远没有到位。

所以，我们要学习民营企业，要把民营企业市场化的机制引入国有企业。我们要推动员工持股，推动经理层持股计划，推动科技分红和超额利润分红权。我们要向华为学习，也要向古老的清朝晋商学习。晋商把最后所得的财富给东家一份，给掌柜和账房先生一份，给伙计们一份，这就是机制。而国企今天缺少的正是这个机制，相信只要把机制这一门课补上，国企也能够做好。国企通过搞混合所有制引入良好的市场化制度，再通过机制革命引入民企的市场化机制，国企还是很有前途的。

我总讲“此国企非彼国企”，今天的国企绝对不是过去那种纯而又纯的国企。中国建材整个资本项下国有资本只占25%，社会资本占75%；国药集团国有资本只占40%，社会资本占60%。今天，中国的国企实际上是改革了的国企，是上市化了的国企，是混合化了的国企，早已不是40年前的国企，更不是美国人想象的那种靠垄断、靠补贴生存的国企。

民企要向国企学些什么？是不是民企就没有要向国企学习的？我觉得也有。记得马云在亚布力论坛讲过一句话，他说我们也要看到国企的长处。今年5月11日，我出任中国上市公司协会会长。上市公司里有三分之二是民企，有三分之一是国企。最近一段时间，我接触了不少民企，和民企的董事长尤其是过去一年多遇到问题的董事长进行了深入交谈。在交谈过程中，我感到民企也有向国企学习的地方，可以吸取国企的一些经验和教训，比如国企的战略思维、规范化管控、国际化经验等等，都值得民企进行研究。

比如在主业管控方面，央企有一道死命令，就是企业的主业仅限于三个，不得超过。当时我们也想不通，认为面对这么多机遇只让做三个主业，捆住了我们的手脚。但现在回过头来看，恰恰是因为突出主业，国企才有了今天。如果100家企业都满山遍地去发展各种业务，我们今天肯定要失败。而过去这段时间，一些民企在做业务的时候就脱离了主业，脱离了核心业务，盲目地扩张。

我们爬上一座山峰需要10天，而从山峰掉下来只需要10秒钟。有的上市公司董事长说，“宋总，我正在经历这10秒钟”。国企和民企就要互相学习。国企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过去也曾有过盲目扩张，吃过不少苦头，这是教训。过去三年，国企都在瘦身健体，销掉了14000家企业，其中中国建材销掉了470家企业。国企的经验和教训弥足珍贵，也值得民营企业来学习。

我们的协同和融合不仅包括经验方面的相互学习，也包括教训上的互相借鉴，这些应该是中国经济、中国企业共同的宝贵财富。
第三个观点：用国民共进抵御环境带来的压力
现在我们的经济面临严峻的形势，一是下行压力加大，二是中美贸易摩擦加剧。在这样一个时刻，我们应该国民共进，国企和民企联合起来互相协同、融合、共赢，来抵御环境带给我们的压力。在此，我也想喊出一句口号，“国企民企一家亲，试看天下谁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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