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振华:对2008年危机的反思

2021/06/25


    我最近思考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中国百年大变局到现在是一个重要的节点,那这个大变局一步一步走过来,我们有很多很关键的年份,所以今天是党史建党100周年,我们走过了很多很重要的时间节点,但是我想导致或者造成,或者说影响我们今天这个格局的究竟有哪些年份呢?我关注的就是2008年,当然每个人有不同的视角,每个问题的角度看又不一样,那么我看到的分析就是2008年,我想这些研究的时候我想2008年的时候可以有一个很重要的横断面,就想起我们所有的文科学生几乎都看过了一本书叫《万历十五年》,黄仁宇的学者他那本书在中国,到现在可能依然是文科书的最畅销书,他有一段话,我记得写得蛮有意思的,他说“这些事件表演看来虽似末端小节,实质上确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期间因果关恰为历史的重点”。他开篇就这么写的。这一段话对于我们用一个横断面来写历史来讲,大概跟我们看《水浒》前面的那张画是差不多。


    所以我觉得我们看2008年,为什么我把2008年作为一个横断面剖开呢?我觉得2008年是何其重要的一年,2008年我们现在讲今天必讲2008,不是中国讲,国际上也讲,因为2008年美国西方社会发生了到今天依然发生着重大影响的金融危机,这场危机可能是1929到33年那场危机之后影响最大的一场危机。那么这场危机除了使西方社会的结构发生很大的变化以外,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这个危机之后,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个经济体之一,我们成为世界第二,在很多领域里面成为世界第一,这是人类历史上面一个大的历史时期。当然现在我们今年2020年新冠时期,它的影响现在还没有结束,所以作为历史还不能够来观察,但是作为一个资料的累计我觉得应该是一个开始。


    200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2008年之后中国经济增长,中国经济在2009年这一年超越了日本,统计数据是2010年公布的,有人说是2010年,其实是2009年的数据。12年过去了,现在中国已经是日本GDP的2倍多,所以已经是一骑绝尘。那么这个时期的变化就使得中国成为了一个我们叫做中等发达国家,或者说我们已经步入了发达国家的门槛,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时期。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了一个错峰发展的机会,就是西方社会经济下行,而我们是经济上行,所以这个时期就加大了我们的,客观上加大了我们历史地位的上升。


    那么我们的贸易总量也曾经在几个年份里面成为世界第一大贸易体,进口和出口都是世界第一,现在我们经常看到我们是出口世界第一,进口不是世界第一或者等等,但是一直是世界上的前两位的贸易总额,经常是第一或者第二。那么更重要的是我们在2014年我们中国成为了资本输出国,在2014年之前,我们中国引进外资和我们对外投资比一直是引进外资大于我们的对外投资,在更早一些年份根本没有所谓真正的对外投资,2014年起两者交叉,输出大于输入,所以由商品输出转向资本输出,是所有的发达国家走过的必由之路,而中国从那年起已经开始走向了一个资本输出国,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历史性的变化,中国应该从总量上看,不是一个资本饥渴的一个欠缺资本的国家,那时候我们的资本有溢出,也是要找出路的国家。


    那么更重要的是这一年开始起我们中国走出了一条自己,通过应对世界经济的变化,走出了一条自己的宏观经济调控的路子,我自己总结就是形成了“稳增长”、“防风险”的双底线思维。这是我2016年提出来的,并且写了建议。我做了一个分析,这个分析很简单,就是把每一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他提出来的关于当年的中国经济的指导思想,政策目标,把它罗列出来,大家看就看得见,这里面关于增长的问题是每年都提,但是从哪一年开始提的呢?从2016年开始我们正式把“防风险”提了出来,其实在2008年起我们中国经济就开始在防风险,就是把防风险列为非常重要的位置,但是正式列到中央经济工作的政策目标上看是到了2016年,2016年尽管我们把它放到最后,因为那个时候我做这个表的时候,2016年是最后的一部分,我说相当于翻书一样的,在书的右下脚其实是翻开了中国新的一页,就是中国经济由“增长为主”转化“为防风险”,正式列为中国主要的经济目标的这么一个历史时期,所以我是2016年的中期提出来这份报告,建议中央把经济工作的重心由以稳增长为主兼顾防风险,调整为防风险为主,兼顾稳增长,并且把整个经济政策的目标聚焦为稳增长和防风险,不管提了多少条,你就要真正去观察中国政策的着力点,你就观察两个,要么就是以稳增长为主兼顾防风险,要么就是以防风险为主兼顾稳增长,两者都配备有不同的工具箱。从这个点来观察中国的经济政策,你大体上能够判断宏观经济形势,我觉得这个方法很简单,现在我们官方经常描述经济政策也就讲这两个,其他的东西其实提到过,也经常被忽略不计。


    2008年以后的增长,我们得到了经济增长的这些人靓丽的报表,同时我们也提出了我们自己的关于经济工作的基本思路,这是对我们世界上的经济调控,宏观经济体的一个重大贡献。我觉得这也是中国故事的一部分,我们讲好中国故事,这是中国故事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在这个中间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对我们传统经济学领域也提出了很多的挑战,但是更重要的变化是出现了大国的博弈,中国正式成为一个真正的世界大国,世界第二,以前在经济体上应该说是1840年以后我们从来没有想象过,特别是早期我们从70年代、80年代走出来的这些学生根本没有想象过我们会有今天这么一个地位。那么怎么看呢?我们看到很多问题都是发展之后的病,首先我们要发展,发展之后就会遇到新的问题和挑战,现在我们遇到很大的挑战就是我们上升为这样一个,我们以自己的发展道路,自己的政策调控的理论模式,走出了一条高速发展的路子,应该说改变了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甚至军事的格局,这种背景下出现了大国的博弈,我觉得这是一个有它的必然性,当然是不是有这么非常消极的一面,但是客观上讲,我们今天组织我们期待的,但是组织我们要应对的。


    现在大国的博弈我觉得最重要的一个判断,我是在2018年作为中国的智库代表团去访问美国,我回来也发表了一些看法,当时我就说一个基本的判断,我们观察到,其实不是我总结的,观察到美国的基本政策跟中国的基本政策贸易战是前哨战,第二战就是脱钩,第三个目标,他希望达成的目标就是新冷战,就是要隔离我们中国和世界的经济、文化这些关系,希望通过这种隔离最终来战胜中国,这在美国是一个阳谋。所以的确美国即便是新冠疫情也没有改变他对中国的金融政策,并且我也是看到在这几年,在2018年以后我们看到美国的国会,应该说历史上通过了几个关于敌视中国的决议,因为美国是两党对立的国家,几乎很少有说100年的历史上几乎没有一致通过过什么决议,包括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后美国通过对日本的宣战居然还有一个反对票,但是通过不利于中国的这些决议基本上都是全票,这也是非常罕见的事情。对于新冠疫情初期,我觉得美国是在做一个压力测试,美国率先切断了我们的关系和联系,他是想做一个压力测试看看,跟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来往的情况下美国会发生什么,世界会发生什么,我觉得他在做这个测试给我们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早期测算还是比较好的,觉得还没有问题,但是后期他疫情的控制,本身完全是失控的,所以他这个测试应该说是失败的,现在世界还是需要中国的。


    关注2008年还有一个重要的点,我觉得不可忽略的,就是2008年的稳增长政策导致了资源向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倾斜,这个事情我觉得非常值得研究。2008年的危机之后,美国对于市场的救助,它也有量化宽松,也有定点对重点企业的救助,但是中国也有,我们4万亿也有,但是中国跟美国的国情不一样,美国没有国有企业,它只有私人企业,所以美国一个所谓的资本主义市场讲公平的,政府去帮助一个私人企业,那个是非常违反规则的。在中国我们就可以直接把这些资本以负债的方式给了国有企业和地方政府。所以我们一个来得快。


    第二,没有在西方社会遇到的这样一个跟私人企业的关系问题。所以这个客观情况就导致了整个社会资源向国有倾斜和地方政府倾斜,像我们有些地方江浙地区过去的县以下基本上没有什么国有经济,现在实际上每个地方,连镇政府都做了融资平台,导致了国有企业一次大规模的发展,我好像看过北京市的一个市属国有企业,他2007年的时候总资产是60亿,现在是3000亿,这不是干出来的,应该都是借出来的,所以说大量的资金借给了国有企业和地方政府,实际上资金的背后都是社会资源的配置能力,加大了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对于社会资源拥有的程度,这根本性的改变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所以对我们来讲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危机之后中国的应对非常有利,我们获得了大的发展,美国重要的学者,像福山他也改变了他的观点,他觉得美国应该参考中国的,应该发挥政府的作用,所以这个变化的影响我觉得还在持续之中,我们也还在认真的研究之中,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只是把我的思考跟大家有一个分享。


    另外就是中国经济发展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敌意加大,所以这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第一个问题。那现在怎么样应对这样一个问题呢?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一个方法,最重要的一个应对方法,从宏观上看最大的一个指导思想就是提出了“双循环”。“双循环”里面我觉得最重要的有新意的或者最重点的是内循环的提出,实际上是我们应对国际形势变化的一个应对之策,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在内循环拟怎么考虑产业补短板,怎么考虑需求补短板,怎么考虑我们供应链补短板,怎么考虑我们国家的经济安全,甚至在某些领域的经验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政策,当然我们也应该对外要加强开放与合作,要想办法破解美国的图谋,美国就是试图拉着他的盟国跟中国一起脱钩,这在当前来说破解美国的阴谋是我们最重要的采取的政策,在涉外政策方面来看,大家很多能够看到的,因为在国际上,在其他的国家都是公开的话题,在我们国家智库也在讨论这样一些问题,现在我们看到我们的RCEP,看到中美的投资协定,这些都是我们付出了相关代价之后获得的,但是对于我们应对美国来讲,这些都是我们应该或者是正在继续的这些工作。我们也期待这些工作能够给予配合,能够跟我们的内循环结合在一起,能够对于我们2008年中国走向世界舞台之后出现应对这种特殊情况,能够起到积极的作用。所以说从我的角度观察,2008年开起了中国今天的世界大变局的一个最重要的序幕,我就跟大家分享这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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