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主持人的介绍,先回答大家一个问题,什么叫率团队?康希诺生物是由四个联合创始人一起建立的公司,我们这四位都在海外留学多年,也有着很好的职业生涯,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职业、家庭,回国做这么一家公司呢?实际上公司的名字包含着我们一直想做的事,康希诺,健康、希望和承诺,这是我们这个创始团队的初衷。我是南开的,我们创始团队结合起来就是“西南联大”,大家知道西南联大是在中国教育史上,甚至科技史上有着非常辉煌的历史,我也希望康希诺生物的团队能够在中国生物医药发展史上做出我们应该做的贡献。
今天跟大家回顾一下从去年1月份到今年2月25号这段时间,也就是我们从武汉封城前三天-新冠疫苗项目立项,到获得了国家药监局批准新冠疫苗有条件上市许可整整400天。这400天的日日夜夜遇到了太多困难,也得到了各方面支持,在我们一生当中都是一个难忘的经历,我想在这跟大家分享一下。
刚才主持人说到今年高考,我把这个日子放在这,2021年1月31号,康希诺生物面临着我们最重要的一个大考。我们在全球做新冠疫苗的临床三期有效性研究将在这天公布中期数据分析。由全球专家组成的独立数据监察委员会(IDMC),要开会讨论我们这个疫苗到底值不值得往下做试验,有没有效果。现在回想那个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笃定的。当时辉瑞、阿斯利康他们的中期结果已经出来了,辉瑞是mRNA疫苗;阿斯利康是黑猩猩腺病毒载体疫苗,他们新冠疫苗的作用机理与我们是一致的,如果他们的疫苗能通过,我们的也问题不大。但是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一个“决定生死”的时刻,我们独立的数据监察委员会从晚上9点开会,开了3个多小时。不做疫苗的朋友们可能不太理解,我们临床三期是一个随机、双盲的临床试验,我们是不能够了解到数据的详细情况的,我们只能看到疫苗打下去有多少发病的,但是发病的人是在空白对照组呢?还是在疫苗组呢?我们并不知道。所以要有一个独立的第三方统计师和专家组去判定,我们相当于被考核,被通知结果如何。
一直到了转天2月1号的凌晨,独立数据监察委员会通知,你们的临床试验到了达到预设的主要安全性及有效性标准,可以继续往下做临床。我们在场的所有的团队成员喜极而泣,这400天的时间,总算拿出了一个很漂亮的结果,大家的付出有了很好的回报,我们对疫情的防控看到了一点希望,我觉得这个是一个非常让大家激动的时刻。下面我放一小段视频,真实地记录了我们在立项之初大家紧张、匆忙的准备时刻。
这是我们的研发楼。决定立项的时候,我们确实考虑过做这个事情可能会像2003年的非典一样,努力了很久,病毒突然消失。因为我们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新冠病毒会发展到什么状态,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疫苗企业,我们的责任就是公共卫生的保护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考虑的不是钱的问题,不是资源的问题,而是作为一个企业应当如何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担当的问题。
做出决定后,我们就要紧锣密鼓地安排各种事情,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仅仅知道了一个基因序列,要考虑用什么样的技术路线去做,好在我们有很好的技术平台,腺病毒载体技术平台。我们已经在基础上研发了多个疫苗。当时我们还有另外一种想法,能不能做mRNA疫苗,就是大家知道的辉瑞mRNA疫苗,实际上我们在mRNA疫苗上投入了几年的时间,也有一定的基础。
所以当时是两条路线都在选的,但是从产品的稳定性和可及性,以及我们的熟悉程度上讲,我们还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腺病毒载体疫苗方面。进展很快,2月中旬,我们就拿到了疫苗的毒株,那个时候我们需要安排大量的动物实验。我们拿到了这个毒株以后到底疫苗能不能提供足够的免疫保护?能不能刺激起免疫性来,是需要大量的动物做实验的,这时候我们特别体会到国家统一协调机制的优势,我们同时开展了小鼠、大鼠、豚鼠、雪貂以及猴子的实验。我们和军科院陈薇院士把国家的资源都调配起来,在第一时间做了大量的动物实验,毒理实验也证明了我们疫苗在动物身上的安全性。接着我们就开始了临床试验材料的生产,所有工作都是在非常短的时间里面完成的。6月16号,我们申报了临床试验,那么国家药监局非常及时地审核了我们的材料,开展滚动审评,只要有数据,马上就要进入评判,我们真正做到了保质保量,完全按照合理的药物规范,最终满足了启动临床的条件。
3月16号我们开展一期临床试验,当时我本人是在WHO新冠疫苗研发的协调组里面,每次大家汇报进展的时候,对我们的数据还是非常认可的,同时也创造了疫苗研发史上用时最短的记录。这个小视频把我们这一年来主要的工作做了简短的回顾,从第一期临床试验,二期临床试验,获得国家军药的生产许可,启动了全球多中心的三期临床试验,得到了我们有效的中期临床试验结果,随后我们拿到了世界多个国家的有条件上市的许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了大量的工作,不光拿到了我们国家有条件上市,还获得了多个国家药监的认可,我们的产品可以在当地使用。可以说是这一段时间我们过的叫“007”,每天从凌晨到凌晨,因为我们白天做我们自己的事,晚上基本上都是国际电话会议,因为晚上八点钟以后美国是早晨,欧洲是下午,是最好的时间,所以一个电话会议开到半夜,所以大家真的是没有什么时间可以休息,除了干这一件事儿以外真的是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那么这么做大家经常会问,这么快做出来的疫苗安全不安全呀?你们用病毒做这个疫苗,这个东西安全吗?
跟大家做一个科普吧,我们国家有好多家做灭活疫苗,灭活疫苗是怎么做的呢?是把新冠病毒大规模培养以后,然后杀死,这就要求我们的生产环境必须在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条件下,否则病毒万一泄露出去,那就是巨大的灾难,可能一下子就传开了。但是我们是用腺病毒-一个非常弱的病毒,它基本不引起人的任何疾病症状,是非常安全的,我们用基因工程法将抗原整合进去。我们的生产条件可以不用那么苛刻,相对安全。另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生产这么多的疫苗,质量怎么保障?我一会儿跟大家做一个详细的解释。
首先,人5型腺病毒,实际上就是引起我们伤风、感冒的病毒之一。在中国,实际上在世界很多地方,大约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感染过,是一个常见的病毒。经过基因工程的方法,让腺病毒在人体里面没有办法复制,它只能把它要传递的抗原传递给人,然后它自己就死掉了,所以它是安全的,而且腺病毒的研究在全球已经进行了几十年了,用在基因治疗等各个方面,有足够的安全性数据。它的优势在哪儿呢?它刺激人体不但形成抗体,即抗原抗体反应,它同时刺激人体的另外一套免疫体系叫细胞免疫,有些病毒感染细胞在细胞里面,抗原在细胞里面抗体是没有办法结合的,所以病毒是清不掉的,但是如果我们有细胞免疫的话,我们人体的免疫细胞会识别这些感染的细胞,就可以把它清掉。另外细胞免疫可以形成长期的免疫记忆,这次它看见你认出来了,过了一段时间它再看见你还认出来了,又调动起人体的保护机制,就很快又会把你清掉。所以两重保护是腺病毒载体疫苗的一个特点。
腺病毒载体我们还用在埃博拉病毒病疫苗的研发上,2014年西非爆发埃博拉疫情,为了保护我们国家国门不破,紧急开发了埃博拉疫苗,和我们的新冠疫苗采用同样的技术。我们的肺结核疫苗也采用这个技术,技术是非常成熟的。
基于我们临床一期和临床二期的结果,去年6月25号,我们国家军队药监体系就给我们发了药品批件。我们的军人在维和前线很多国家的疫情是很严重的,保护这些军人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所以我们从去年开始就给军队提供新冠疫苗,保证了我们国家国防的安全。能够为国家做一些工作,也是一个企业应该做的、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
二期完成以后,我们想做临床三期有效性研究,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已经很好的防控了疫情的感染,没有感染怎么能做有效性呢?我们只能放眼全球,世界上哪个地方发病率高,疫情严重,我们就去那儿去做,看看我们的疫苗有多么管用,所以我们完全是按照WHO的技术指南,做了严谨的全球多中心临床试验,我们称之为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临床试验,完全按照WHO对新冠疫苗的要求,我们在三大州,五个国家,有76个临床试验基地,参与的研究者来自7个国家,不少于两百人,在全球同时开展。试验整个入组了4万多人,规模很大,费用也很高,我们经常讲一个药物的开发要用十年耗费十亿,这一个临床就十亿,一年之内完成。就在去年1月20日我们决定立项做新冠的同时,我们就在同一天申报科创板,两条线作战,庆幸的是我们去年8月份科创板上市融来了足够的资金,让我们有足够的资金启动这个花十亿的全球临床试验,我觉得真是我们赶了一个极好的时候,酸甜苦辣很多,我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信息报告给大家。
我们曾讨论过新冠疫苗到底应该设计成打一针还是打多针的免疫程序?按照WHO的指南,在这种大疫情发生的时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一针就能够快速起效,尽快把疫情压制住,减少病毒的突变,也减少病毒的传播,因此我们一直坚持做一针免疫,看看我们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临床结果证明打一针我们的疫苗14天就可以达到68.8%的保护率,而且对重症是95%以上的保护率,就是说打了疫苗基本不会得重症。对于所有有症状的感染,我们的保护率是68.8%,我觉得这个结果是非常让我满意的。当然,如果隔一段时间再去强化一次,我相信效果会更好,但是我们强调一针必须要快速起效。
现在我们的一针疫苗已经在全国各个省市使用,尤其是前一段云南瑞丽发生疫情,国家紧急调拨我们的疫苗。我们的团队跟着疾控到现场,用5天的时间在德宏州实现了应接尽接,最高接种年龄达92岁,一下子把整个疫情控制住了。这两天广州疫情,我们也全力以赴地调拨疫苗,支援广东的疫情防控。
所以那天我们的一个负责销售的同事给我看了一张图,我们在云南和缅甸边界整个交界1700公里,所有的边界线上的红点全是接种的康希诺生物的新冠疫苗,守卫着国门,令我们特别自豪。在这里,我建议大家有空还是要打新冠疫苗,不但预防自己感染,还能助力国家早日打开国门。
讲了产品再讲讲我自己,我从1981年到南开大学学微生物到现在整整40年了,这40年一直想做一点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我在南开大学学习、工作了10年,读完本科、硕士又当了几年老师,然后出国,出国读完博士以后机缘巧合我就进到了全球最大的一家疫苗企业,叫赛诺菲巴斯德,一家法国企业,从一个科学家做起逐渐地做到了管理层。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参与到了巴斯德当时在做中国的战略,我有机会回国和国内的同行做了更多的交流,那个时候感觉我们国家在疫苗的研发、疫苗的质量方面和国际的先进水平还是有差距的。
当时纵观全球,80%的疫苗市场是由国外巨头把持着,我们国内疫苗行业还有很大空间需要填补。把我这想法和我的几个同事们、朋友们、同行们做了交流,大家说,我们去做吧,这就是康希诺生物创始的初衷。
2009年我们到了天津滨海新区建立了康希诺生物,从三四个人开始做起,雇了三四个员工自己掏了点钱,然后借着政府的孵化器一点一点积累我们的技术、我们的平台、我们的产品线。
到现在我们已经建成了四个核心的技术平台,一个是腺病毒载体的技术平台,我们的埃博拉、新冠、肺结核以及将来的带状疱疹疫苗都是基于这个技术平台;合成生物学技术平台研发出肺炎、流行性脑膜炎疫苗,包括充满发展潜力的mRNA疫苗都基于这个平台做了多年的积淀;基因重组技术平台也研发出好多个产品;制剂技术,我们的新冠疫苗在冷链条件下2—8度储存即可,当时我们在西非做埃博拉病毒病疫苗临床试验的时候,赤道地区,还没有稳定的电力,难以满足超低温储存的条件。我们的埃博拉病毒病疫苗在室温37度下能保持两个星期没问题,这是我们的技术优势,我们现在的新冠疫苗同样使用正常的疫苗冷链运输就可以稳定储运。
对疫苗来说,安全、有效、质量可控是必要条件,还有一个是可及性,尤其是对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没有那么高端的设备或者这么昂贵的运输条件,我们要让它方便使用,提高疫苗的可及性,实现它的技术平台是我们用十几年打造起来的。
同时我们打造了16个产品的产品线,新冠、埃博拉、流行性脑膜炎疫苗都是中国的首创,我们还有两个全球首创的疫苗现在在临床阶段。希望我们的投入真正能够有产出,能够让大家受益,我们的产品能够符合国际先进水平,不但在中国用,还能在世界用。大家说做一款疫苗要用十年时间,花十亿成本,我特别欣赏刚才王总讲的坚持,坚持自己的初心,坚持把事情做到家、做好,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座右铭。
过去大家对疫苗不关注,但从去年开始疫苗成为大家日常聊天中的一个常见的话题,疫苗的普及或者对疫苗能控制疫情的期盼是一个大家的共识,过去我们决定疫苗是小孩子用的,我们的免疫规划就做到6岁,再往后没有了,成年人怎么打?不知道。现在,我们现在大家接种的新冠疫苗,适用年龄是十八岁及以上的成人。
我和我们疾控中心的专家们聊天,他说新冠疫情让我们全民包括他们疾控充分地意识到了防病的重要性,而且他们也感受到了未来的工作重点不仅仅是婴幼儿,更多的是我们成年人、老年人,不同阶段的全生命周期的保护。所以我觉得公共卫生事业有着非常光明的未来。
还有一点,我希望这次新冠疫情是中国创新疫苗真正走向国际的起点,在这里我给大家展示几张图,我们的疫苗运到了墨西哥,他们国家的外交部长、卫生部长亲自到机场去接机。
这是我去年2月份在WHO第一次新冠疫苗研发会,和WHO总干事谭德赛照了一张相。
最右边那一张更有意思,这是前不久巴基斯坦用我们运过去的原液完成了在当地的灌装,巴基斯坦的媒体把这件事情比作是登月,巴基斯坦第一次可以生产疫苗了。我们中国不但输出产品,还会输出技术帮助其他国家。
下面是我们的CFO王靖和印尼的外交部长会面,接下来是到塞拉利昂做临床,那边是匈牙利欧盟的质量检查员到公司做质量核查,我们最近也拿到了他们颁发的GMP证书。
匈牙利作为欧盟成员国给我们发了GMP证书,说明我们的质量管理体系是达到了欧盟标准的,这是对我们整个质量体系的肯定。现在我国已经出口了上亿剂的疫苗产品,而且也得到了国际药监体系的认可,我相信中国疫苗走向世界,作为中国另一个新的产品输出指日可待,而且正在进行当中。
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切的工作让我们从只有几个人的公司发展到现在超过1100多个人,这里我放了一些照片,我更想说的是我们的一些年轻员工都是最美的逆行者,从春节放假一声召唤马上回来参加研究,到瑞丽紧急调用我们的疫苗,一个电话刚刚到家放下包就返回到公司,连夜跟着我们的运输车行程3400多公里到了云南的边界。还有我们在墨西哥、在巴基斯坦我们的临床医学团队,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在那么高的发病环境里坚持工作至少六个月了,真的是一种担当,是一种真正的精神的体现,是最美的逆行者。
在这我再放一段小视频。(播放视频)
不冲是死,冲也得死。这是我们另外一个创始人邱东旭博士,他带着我们的临床医学人员冲到了一线,这半年一直在海外漂泊,从巴基斯坦、阿曼、墨西哥、中东,最近我们还有人在马来西亚。真的是一种担当,就像邱博士说的,害怕怎么办,我们是干这个的,这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担当,我们不能怕,保护好我们自己,事情还是要做。
全球的公共卫生体系是大家共同要承担的一个责任,病毒没有国界,我们必须要以一种全球的视野去做这件事,需要大家的共同投入与努力,才能够非常有效地防控大流行,不让更多的变异毒株再出现。预防是从小到老一生的事情,在我们开发的疫苗当中也有很多是从婴幼儿一直到老人的提供预防保护。
每一个人接种疫苗不仅仅是为自己,是为大家,因为只有实现了群体免疫,疫情才能控制得住,所以我建议大家,没打疫苗的应该去花点时间接种。
作为一个企业我们可以说11年没有挣钱,一直坚持用我们的所学,用自己的行动,拿出实实在在的成果、产品来,为公共卫生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这样一辈子才能过的没有遗憾。这是我想跟大家分享的一些个人心得、体会。
谢谢大家!
蒋昌建:同样的留步,我们也有几个问题跟您讨论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当然我们开始也比较晚,9点半才开始。
第一个问题,是田主席问的,也就是我昨天晚上问你的,你可以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田主席问,陈薇将军做腺体载体新冠病毒疫苗的研究,她获得了国家大奖,所以他就想问,我不知道他问的动机是什么,他前面讲了这句话,后面立刻问,他说她跟咱们康希诺是什么样的关系?
宇学峰: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陈薇将军团队的研究能力很强,我们的优势在产品开发,在生产,正好互补。我们最早在863专家组就认识了,互相交流了一些信息,觉得有机会合作。从埃博拉病毒病疫苗开始,我们就密切合作,非常默契。
蒋昌建:懂了,她就是上游,她专门做研究科研,然后应用包括开发成产品由你们来做?
宇学峰:是的。
蒋昌建:您意思是不是国家大奖康希诺,军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
宇学峰:我们是干事儿的。
蒋昌建:好的,当然,我相信康希诺在自己的疫苗研究当中所取得的成就,如果正如您所说的,能够负责于这个国家乃至世界的话,大奖指日可待。
好的,接下来的问题就要回答我们打疫苗的朋友们经常问的问题了。第一个问题,就是您刚才讲的,疫苗打进去以后,中国抗体测还不错,但是很多朋友就问了,因为过一段时间以后,它肯定会是这样的曲线,下降。所以问题就问,第一个,下降的这样一个斜率大概有多大,您刚才说了,如果过一段时间,我打一个加强的话,可能会更好,更稳定。那么这段时间大概多长,我使用加强的手段是什么?
宇学峰:因为我们的临床实验还在进行当中,我们还处于盲态。但是对于任何疫苗来说,你隔一段需要一段加强也是正常的做法,比如说我们最常见百白破疫苗,小孩打百白破要连续打3针,18个月再加强一个。但是成年人在国外每隔10年要打一次,周期很长,10年加强一次就够了。但是有的疫苗可能没有那么长的周期,有的疫苗不需要加强,比如说乙肝疫苗打完了不需要加强。所以每个疫苗确实不太一样。
蒋昌建:可能是针对病毒的情况不一样。
宇学峰:对的,抗体的衰减是一个正常过程,我们现在想一切办法延长抗体的衰减周期。此外我们还有细胞免疫,我们一针有效,两重保护,除了抗原抗体反应以外,我们还有细胞免疫。细胞记忆是存在体内的,如果以后它再碰到这个病毒,马上就能识别出来,产生新的抗体,新的细胞,就可以把病毒控制住。
蒋昌建:没错。
宇学峰:我们现在给大家注射疫苗,但这是个空气传染的病毒,是呼吸进去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不把疫苗呼吸进去,在肺部形成一个黏膜免疫呢?所以我们最近正在做吸入式新冠疫苗的临床试验。疫苗吸入以后,在肺部的黏膜表面形成另外一种免疫机制-黏膜免疫,可以更好的阻断病毒的感染。通过黏膜免疫,我们可减少使用剂量,只需要20%的正常剂量就达到同样的效果,也许它会持续时间很长。
蒋昌建:好的,我把您刚才讲的信息稍微总结一下,因为我不是这个专业的,可能不对。就是根据新冠病毒的情况,比如说它的保护效力衰减是很正常的,比如说百白破,像这种病毒的话,可能小孩子也得打3针,它可能道理是一样的。这是一个信息。
第二个信息就是,您刚才讲了,即便如此,它其实细胞有时候有记忆,遇到了一些病毒以后,它会有这样一个记忆的反应,因此会对病毒产生抑制,这是第二层意思。
第三层意思,我们现在有新的针对新的新冠病毒疫苗的做法,就是吸入式的。
宇学峰:对的。
蒋昌建:第四个是我演绎出来的,你看对不对?比如说我今天打了康希诺,我觉得效力可能是半年以后会下来,我自己觉得会下来,然后半年以后您的吸入式的开始面世了,我再吸,然后结果怎么样,回答我一下?
宇学峰:理论上没有问题,但是我没有临床数据,我不能告诉你一定行。
蒋昌建:好的,这是您非常严谨,他每个问题回答得都非常的严谨。好的,接下来还是疫苗试打的问题,其实不同的国家,选择试打什么样的疫苗,它有不同的路线?
宇学峰:对的。
蒋昌建:尽管是进口了很多,比如说进口了BNT,也进口了阿斯利康,也进口了比如说强生,诸如此类的这些,但是有些国家就发现说,有些疫苗打下去以后,可能有血栓或者是有一些不良反应,有些国家就选择了这类的我基本不打,那我就主要打BNT。有些国家觉得没关系,你们做选择,可以打BNT,可以打阿斯利康,也可以打强生,诸如此类。当然我们国家选择的灭活,腺体等等等等。为什么,不同的国家都有不同的选择?
宇学峰:首先是能拿到什么样的疫苗。另外,你说到阿斯利康和强生的新冠疫苗,都是腺病毒载体疫苗。
蒋昌建:跟你们的技术路径是一样的?
宇学峰:类似。但是它用的是不一样的腺病毒。阿斯利康用的是黑猩猩的腺病毒,它不感染人的。强生用的是腺病毒26型,几乎不感染人,很少。我们是人5型腺病毒,是最常见的感染人的。血栓的发生率,阿斯利康是百万分之四,实际上是很低的,强生是百万分之一,我们的疫苗目前国内外已经接种了几千万了,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是不是和人的亲缘关系越远,越可能有这个问题?我们不知道。这是一个需要去探讨的科学性问题,但是目前来说,我认为人5型是非常安全的载体,是一个非常安全的疫苗。
蒋昌建:明白。
宇学峰:打完以后,5%左右的人会有点发烧,比例很小,这是刺激细胞免疫必然会有的正常现象。
蒋昌建:接下来的问题,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这个问题其实是复合的,一个跟企业有关,一个是跟您刚才讲的公共卫生有点关系。跟企业有关,我刚才算了一笔账,我光是做3期就投了10个亿,我做了44000人,每个人多少人民币呢?做3期,22700人民币要铺上去,很自然的大家要关心一个问题,当然不会影响股价,你现在研发投入,包括做前期实验你投入那么多,在你心中有没有一个路线图,就是什么时候康希诺投入和回报达到一个预期?
宇学峰:是这样的,我觉得从算账的角度上讲,我们得算大账,当时我们做这个疫苗的时候真没想到我这个定价多少钱,挣多少钱。大家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国家处于一种关门的状态,每一天的GDP的损失是多少钱?我们早用了早开一天国门,我们就是把这一天的钱支持了所有的疫苗企业它也是合适的呀。欧美马上要开放了,我们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贸易,要不要交流,打新冠疫苗还是很必要的。
蒋昌建:开放的话我有一个问题,我相信很多朋友也有出国的机会,现在WHO批准的,包括中国就两个,一个是国药,一个是咱们科兴,那如果我要是打康希诺的话我同样有一个疑问,如果是疫苗护照的话,有些国家只要WHO他认可的我就承认你这个疫苗护照。
宇学峰:我们康希诺生物的新冠疫苗也在WHO的滚动审评当中,因为我们大的生产厂5月份通过了国家药监的审核,我们在积累一定数据后继续推动WHO接下来的申请工作。
蒋昌建:你有一个预期的时间吗?
宇学峰:应该在未来几个月之内。
蒋昌建:几个月之内。
宇学峰:对。
蒋昌建: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做疫苗,很多的我们的参加医疗健康的投资的人,他可能觉得投资疫苗,这个疾病,这个病毒它实际上是一个偶发的,它也不是常态,它可能觉得医疗健康产业应该投资在比如说阿兹海默、肝或者其他的这些常见的威胁人身体健康的病上可能利润会带来更多,所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们这个舞台见证了一个个企业家的承诺,我不是逼您承诺,我只是问您这个问题,您是一辈子就做疫苗这件事儿,还是说我有可能做医疗健康的所有事儿?
宇学峰:不可能做所有事儿,疫苗一定是我们的主业,但是我们的技术平台有可能支持其他领域的研发,我觉得这个我们是可以做的,但是疫苗一定是我们的主业。
蒋昌建:好,掌声献给勇敢跟病毒搏斗的人们,好,谢谢你,谢谢。请入席就坐。今晚我们两位重量级的嘉宾参与了中国商业心灵的分享,其实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至少有两个共同点,第一,他们不忘初心,坚持到底,在商场上有时候就需企业家面对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的因素,有些不确定的因素你看不见刀光剑影,但是它决定了一个企业的生死。有些不确定的因素它直接就会让你在生和死之间做出选择。但不管哪一种因素,我们两位企业家都在自己的领域里面一直坚持,就像丁立国先生所说的,“一个人一辈子做一件事就一定成”,他们伟大的地方在哪里?他们不仅仅成就自己,成就的是一个事业、产业,甚至包括人类的健康。
第二点,我们从这个企业家的身上,我们其实看到了他们男人可贵的一面,那就是不管在企业运营的过程当中周期有多长,遇到的成本和收益对比的关系有多复杂,他们都相信他们一开始所坚定的那个目标,跟团队一起协作,最重要的是领导团队能够勇敢的挺身而出,做出在特定的时期内必须做出的果断的决定。所以我们企业家身上就像陈东升多次谈到的这个精神,它就在这个舞台上以不同的人物、不同出场的方式闪着同样的光芒,所以我们今天沐浴着你们今天商业的心灵,同时也沐浴着我们的希望和未来,谢谢你们,谢谢大家,谢谢。
今天的分享到此就告一段落了,祝大家晚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