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商业心灵】：企业家精神与我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父亲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夏天纳凉的时候给大家讲故事。没到晚上，我总喜欢找几个人说爸爸给讲故事，什么故事？打鬼子的故事，所以从小大伙儿就爱听打鬼子的故事，听到最后我基本都会背下来。慢慢大了以后明白一件事，基本上他们讲打鬼子的事都是躲鬼子的事，被鬼子追得到处转。等我大了一点的时候便鼓足勇气问他，我说爸爸你打死过几个鬼子？我爸爸特别不好意思想了半天告诉我打死过两个汉奸，这个汉奸还是他们村里的，但是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是汉奸。我没想到我自己到了这个年龄也有了一个吹牛的习惯，但今天我跟大家吹牛的东西却是讲与企业家有关的故事。

前面好多我的同事们都吹了非常好的牛，但是关于什么是企业家精神却很少有人谈到。从历史来看，第一个真正的系统的研究企业家精神的人是熊彼特，他谈到了“创造性的毁灭”的时候，谈到了一个企业家精神，他说企业家精神包括哪些东西呢？第一个要好奇、要自信，要有首创精神，要有成功率，要有冒险精神。要有以苦为乐、精明理智、事业心不满足和个人英雄主义。这些等等我们都可以看得到，在座的很多企业家都可以看到。重要的一点就是企业家的想象力。如果说我们总结一下什么是企业家精神的精髓，我想可能我自己的一个定义是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一个结合，它暴露三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第一个是自信，所有的企业家都是自信的。第二个要自律，第三个要有坚守性。其实企业家要做的就是一件事，要创新，企业家的任务是要发现不均衡，而且要创造不均衡。我们知道当一个供求关系处在均衡的时候，这个社会从物理学上来讲就陷入停顿，所以企业家从本质上来讲，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发现不均衡和创造不均衡。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有三类企业家，第一类企业家是按需生产，第二类是满足需求，第三类最伟大的，也就是创造需求。举一个例子，大家知道乔布斯非常伟大，乔布斯的伟大在于他创造了我们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需求，叫作人工智能手机，大家可能不太记得，因为我们现在每个人都在用智能手机。我到现在仍然清晰地记得大概十年以前，当第一次看到苹果的智能手机出现的时候，我当时的感受就是“哇哦”。第一个，我没有看到手机这么大的屏幕，第二个，我没有见过一个手机没有键盘，过去咱们的手机诺基亚的手机都有键盘。当人类有了手机以后，它创造了多少需求？想想我们每天花多少时间在手机上？这在人类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能够发现创造需求的是最伟大的企业家，他需要对人性有深刻的理解和把握。

同时创新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在创新的过程中，它包括了模仿。比如大家说到中国这么多年来很少有自己原创的技术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是很自然的一个事，后发展国家在赶超的过程中有一个模仿的过程，这是很正常的，但是问题是在于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政策才能够使中国真正的创业者更多去关注有原创性的技术，我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市场是造就企业家唯一的途径，它包括了市场内在的自我选择和竞争，而不是政府的选择。而改革就是要以企业家取代政府官员，成为政府运营的主体，这是我们改革的一个矢志。其实创业者不是企业家，要从创业者成为一个企业家其实是非常难的，而且人数非常少的。

我来讲三个故事，这三个故事都是与企业家精神有关的，也就是我刚才讲过的这三个企业家最重要的元素，一个是相信，一个是关于选择，也就是我们讲的现实主义的问题，第三个是关于坚守的问题。故事一关于马云，第二个故事关于鄙人，第三个故事是不认识的人，关于杨欣。

故事一：马云。关于相信的问题，就是你是不是相信。大家知道这两个照片，我很有幸在早期因为代表帮助软银参与了阿里的早期活动，今天的阿里如日中天，但是不要忘记，从阿里创业到它的成功中间有十几年的时间其实是每一天考虑的问题都是怎么活下去的问题，2001年深秋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孙正义先生的电话，他说你能不能明天飞一趟杭州？我说我刚从上海回来，怎么又去？什么事？他说要帮助一下Jack，他没钱了，需要帮助。2001年的时候正好是互联网泡沫破灭最寒冷的冬天，当时美国没有钱，欧洲没有钱，中国2001年的时候没有钱，唯一有钱的国家就是日本，老孙为了这个事跟日本的银行家谈，日本要求当天飞杭州，所以老孙自己花钱租了一个飞机。那天我们在湖上照的一张相，当时老孙让我讲中国的投资，让马云讲中国的互联网，结果阿里巴巴发不下去工资，活不下去的时候，马云跟人家讲让世界上没有难做的生意，居然讲完以后还真是拿到了日本银行给的钱。马云是一个非常好的演说家，他讲的这些东西十年前和他现在讲的一个最大的，贯穿的东西就是他相信。我现在跟年轻人讲，现在大家都是很会忽悠。但是有两种不一样的忽悠，一种是你忽悠别人，你自己并不相信，但是作为一个创业者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忽悠的东西你自己一定要相信。

故事二：鄙人。这是关于我，我插过队，当过运动员，那是南航，这是北大。因为要讲我，我觉得吹牛有时候自己觉得脸红，不太好意思。看这个照片好多人都认为这不是我，但确实是我，我也曾经帅过，就跟东升当年是小帅哥一样。我想说一个什么事情？其实我们在投资中，这么多年投了很多钱，我们发现大概有1/3的项目很有意思，这个项目从开始投资到它后来做的事情成功，他所做的事情和我们投资的时候做的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这说明一个什么东西呢？一个好的企业家一定要把现实主义置于一切道义和原则之上，必须要能够选择。

故事三：杨欣。我有一天在飞机的杂志上看到介绍，中国有一批民间的人，30年来坚持做民间的环保，这个领头人叫杨欣，他是会计。记得改革开放的时候，中国最早有一批人漂流长江，后来除了他全部遇难。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后来他就决定把一辈子贡献给中国的环保，于是就跟几个人组织了绿色江河。这几年靠他们的一己之力保护长江和黄河的源头不被污染。当时我看了以后非常感动，因为在长江黄河的源头藏族人也开始污染，开始使用塑料瓶，因而产生污染。看了以后我们很感动，我们决定资助他。这是我们自主建立的观察站，我们赛富的旗帜也在那儿飘扬。他已坚持了三十多年，我们当时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一辆车已经开了60万公里，那个车除了轮子不响什么都响，现在他也有车了。再看看我们的环保，我们现在从我国的观察站附近已经看到了几万头藏羚羊从那里走过，我们的环境又回来了。我觉得这是讲述了企业家精神特别重要的东西就是坚持。

所以怎么样成为一个企业家？市场是造就企业家最重要的因素，但是内在的因素非常重要，怎么样做一个诚实的人？只有诚实的人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企业家。要做一个有信仰的人，要做一个好奇的人，要做一个有坚守的人，要做一个有意思的人，要做一个接地气的理想主义者，这样理想的光辉才会照亮每一个创业者的人生的每一步。